宋代第一航海家(48)
他又奇道:“你为何不一起回去?”
“自从父亲失踪后,源氏便一直照料着我。”秋姬擦擦眼泪沉吟:“源公子于我有恩。”
王通长叹一声。
柜子里的雷茨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开口道:“我见过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他是被源家人弄死的。”
“什么?”秋姬失声。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当年同乘一船之人。有人交了赎金走了,但你父亲没有交赎金的机会,直接被噶了。”雷茨思量一二,又安慰道:
“但是你放心,后来打劫你父亲的那条船也沉了。”
还没等手足无措的秋姬说什么,便听到外面一整喧嚷声。王通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像两人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他探头出去听了听,又把头缩回来,大惊失色道:“上杉信死了!源公子正在查凶手。”
秋姬已经被接连的打击弄得回不过神来了。
“可恶。他们找到了吗?”雷茨的声音从柜子里闷闷传来。
“没有。”
“唰——”
雷茨将衣柜的门推开,从里面钻出来。他眉眼间阴云密布,看着远处的喧闹很不耐烦:“告诉顾季,我在阿尔伯特号上等他。有危险叫我的名字。”
他今天在这里已经玩够了,不想被阴阳师和一群武士围捕。
王通小鸡啄米般点点头,突然道:“别露馅,把秋姬带走。”
雷茨一个手刀将秋姬劈晕,拖着她趁夜色从窗户里翻了过去,翻入池塘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后。
两位武士从门口进来,向源公子跪下,羞愧道:“公子,我们没找到尸体,也没发现凶手的痕迹。”
“什么都没找到?”源公子不敢置信。
众人之间也一片窃窃私语。
这只是山间的一座大宅,又没有人进出,怎么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呢?在议论纷纷的声音中,只有顾季悄悄搜寻雷茨的影子。
他的鱼怎么不见了?
顾季在地上跪坐久了,只觉得大腿内侧有种奇怪的疼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摩擦过一样,小腿和脖子上也痒痒的。
折腾了整整一夜,此时已经到了太阳升起的时分。朝阳的晨雾笼罩在山间,但却没能拦住金色的破晓之光洒向大地。
“源公子。”一位衣着华贵的高丽商人站起来道:“希望公子能尽快找到凶手,来祭奠上杉君。不过某今日还与人有约,便不在这里留了。”
他话音刚落,便有四五人也站起来表示要走。
毕竟新的一天到了,大家还有生意要忙,谁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耗时间。
顾季刚要站起身辞行,只听门口“哐”一声。
两名武士持刀拦住去路。
“源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高丽商人怒道。
“诸君勿怪。”源公子沉声道:“如果连上杉君的尸体都找不到,我该怎么告慰他?毕竟如此一个小宅子……而凶手也就在宅子里。”
“你是说,我们之中有凶手?”有人站起来道。
大家平白无故被叫起来,又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任谁都要有怨言。听到此言,大家心中更是愤懑不平颇有怨言。
“并非怀疑诸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大家还是留下来。”源公子安抚道:“除了找不到人,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的。”武士连忙道:“我们在诸位客人的房间里发现了以下私人物品——”
说罢,有人推着小推车将东西倒在地上。里面有不少长刀短剑、账务图册、还有……不可描述的小玩具和污浊的内衣。
“你欺人太甚!”有人看见了自己的小内内,怒不可遏。
源公子也瞪了武士一眼,武士露出无辜的神情。
“源公子,我们尊敬您,所以今晚才会来赴宴。”一位老者站起来道:“可您就是在羞辱我们。我们理解您追查凶手,但找到凶手之后,您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好。”源公子站起来深深鞠一躬:“我先向大家赔罪。早到凶手之后,所有无辜者每人奉上五金;若有人能找到上杉君的尸体,或者抓到凶手,再奉上百金。”
他从屏风之后拖出箱子:“这本是我签契约的定金,今日就给诸君做赔礼。”
霍。
大家窃窃私语一阵,都默契保持沉默。源公子这次可是大出血,这么多钱不是闹着玩的。商人大多是逐利的,面对这样的补偿,便没谁再有意见。
只有顾季在心中感慨……源公子到底抢过多少钱。
既然大家达成共识,武士就挨个翻检地上的东西。
“田中君,何故带此剑来?”
“习惯佩剑了,防身。”一位商人答道。
武士抽剑点点头,剑上干干净净没有血迹。
“唐君,何故带刀?”
“习惯佩刀了。”
……
这个搜查过程可以说是极其无聊。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管制刀具一说,海上跑商也是极其危险的工作,大家带着刀剑防身是再正常不过了。因此筛查一圈物归原主,也没找到什么异常。
就在大家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武士拿起一根奇形怪状的东西。
“织田君,这是从你房间搜出来的,能说说这是什么嘛?”
武士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嗤笑声,又很快演变为哄堂大笑。顾季抬头看去……那好像是一些太能言说的玩具呢。
真是让人小脸一黄。
“你放下。”织田君面红耳赤。
旁边还有商人打趣道:“老兄,玩的挺花呀。”
武士也感觉到有些怪异,赶紧将这个放下。他又拿起一条紫色的纱织绳结,上面还有些不知名的液体。他叫住织田君身边笑得最开心的那位:“裴君,您能说说这个是什么吗?”
笑声戛然而止。
武士将所有不完全清楚用途的东西都归为疑点,也自然就有这些东西。好在之后就没如此多的笑料,被问到的大多是特殊的摆件、平安符什么的。这个过程极其无聊,并且让好几个商人闹了脸红。
抓凶手的拷问到如此境地,源公子的脸也越来越黑。
地上最后剩下的,便是一些化妆的铅粉和口脂。武士将这东西拾起来,问顾季:“顾君,这是在你房里——”
“哈哈哈哈哈,”旁边的宋国商人拍拍顾季的肩,兴致盎然的打断武士的话:“顾小郎君,你玩得还挺花呀?”
大家扬起奇妙的微笑,显然认为清秀雅致的顾季,有什么女人的癖好。
“我——”顾季看着这些东西,不可抑制的脸红了。回忆起这些东西的出现,他心里将雷茨骂了一万遍,这条鱼为什么要在他的房间里化妆?
“这些东西都拿上来做什么?”源公子终于忍不住,起身呵斥道:“肯定就是侍女带来的罢了。我让你找可疑的东西,没让你把客人的隐私都拿出来摆弄!”
源公子此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话音刚落,顾季就想到什么睁大瞳孔。
果然,武士上前一步跪下。
“公子,我正是觉得此物可疑。”他道:“如果这是侍女放下的,可伺候顾君的侍女竟然都在另一间屋子睡觉。而且她们的妆面完好,没必要到顾君的房间里补妆,这太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