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第一航海家(333)
有时两人一起熬夜,有时一个早起一个晚睡交班……简直是爱民如子的典范。
听说顾季娶了西方的公主,可是已经连着十天了,公主似乎都在独守空房。
更何况,顾季不仅作息神秘,还长了灵巧的狗耳朵。
只要他们挖土的声音大些,就会引得顾季派人过来看。
为此他们半途而废两次。
终于在马上就要被逼疯时,蠢贼打通了通往院内的地洞。怀揣着不太健全的精神,他们还没挖一铲子宝藏,就见到浑身是血的塞奥法诺。
顾季听他们东一句西一句补充完,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
“若你们只为了找宝藏,为何上个宅主会时常丢东西?”
“有时忍不住拿一点嘛,总不能白干活。”贼人嘟囔道。
找不到宝藏,自己也要吃饭的。他们家如此多金银财宝,他拿些又怎么了?
顾季无奈撇撇嘴,果然还是做了偷窃行径:“那你们为何笃信此处有宝藏?难不成有藏宝图?”
贼人们一脸惊讶,似乎没想到顾季竟然如此聪慧。他们只犹豫几秒,心知自己没机会再来挖宝,赶紧把藏宝图交了出去。
“宝藏在宅子地下。”贼人小心翼翼道:“我们要运土,将地板恢复原样,难免行动缓慢。不过尽管如此,也确实挖到两颗珍珠。”
顾季接过藏宝图看了眼,“宝藏”在正院耳房之下。他将藏宝图交给只海妖:“去看看。”
海妖立刻蹦蹦跳跳离开。
“大人去寻吧,只是要小心些。”贼人垂头丧气:“我们是不敢了。今日我们做亏心事,就撞鬼遭了报应。”
“看来这宅子风水根本不好,竟养出一些妖魔鬼怪!”
另一人也抱头哭道:“早知如此,我们又何必来讨没趣?看在我们交出藏宝图的份上,大人若是挖到了,能不能分我们两成?”
“对,一人一成就行!”
方铭臣差点气笑:“等着进衙门吧。能不能找到且两说,偷窃自然有国法惩治,不认罪还想着分钱?”
两名蠢贼听闻自己不禁分文无获,还有牢狱之灾皆低头痛哭。
也许被实在太怕鬼怪,他们将所有咒骂憋在喉咙里,耳边只听得见呜呜咽咽声。
顾季听到他们的哭叫声,便不禁想到一种称为比格的犬类。心烦之下带着几名衙役,半夜出门把他们全关起来了事。
带着一身风露回到家中,顾季尚未脱下外袍,便看到塞奥法诺眼睛亮晶晶的,抹着泥巴向他走来。
“真的有。”他显然也很震撼:“顾季,被他们说对了,地下真埋着钱。”
又见算命先生
顾季听他话音落下, 登时就愣住了。他顿了两秒立刻道:“带我去。”
等顾季举着火把过去,大家已经将耳房彻底为了起来。
雷茨在君士坦丁堡展示的刨洞技术显然是祖传,因为海妖们把这个洞也刨的分外漂亮——耳房的地板被整齐掀开, 几条鱼如泥鳅般从洞中爬出,拍拍手上的尘土。
从椭圆形的洞看下去, 火光中是闪闪发亮的金银。
“挖出来吧。”顾季无比震撼。
用不着船员们动手,海妖就讲金银全部抬了出来。他们一边往外扔,船员们就接住将金银垒起来。
“十, 二十……一百……”
塞奥法诺小声数数, 满眼金光。
足足小半个时辰, 海妖们才将坑洞中的金银都清理出来。塞奥法诺的计数告一段落, 他报出最终数字:“一千三百五十两金,三千二百两银, 还有两千贯铜钱整。”
折算下来,不到两万贯。
顾季拈起一枚铜钱细瞧:“确实埋下去一些年了。”
铜钱微微生锈,更不像是新造的钱。
方铭臣惊讶的无以复加,他盯着顾季, 简直像是在看财神。
“回去睡觉吧。”顾季难掩激动的心情,向大家挥挥手。月上中天, 熬夜太伤身体。
和方铭臣约定了明日一早去衙门提审贼人,顾季才随雷茨回到寝室。
为了避免公仔再次被发现,鱼鱼将它先抱了回来,放在两人共寝的床上。
“你和他, 床上只能留一个。”顾季太阳穴突突跳。拔步床不算大,两个人睡勉勉强强, 再来个公仔就太挤了。
雷茨假装没听见,把公仔靠墙放。
公仔睡在最里面, 顾季睡中间,鱼鱼睡最外面。
“这样你左右都是我。”雷茨很满意。
顾季实在困顿,懒得和他争论,径直脱下外袍上床。鱼鱼浑身肌肉,抱着睡觉硬邦邦的。顾季把脸埋在柔软的公仔胸前,突然觉得公仔在床上也不错。
身后鱼鱼愣住。
他的睡前抱抱呢?
最终,鱼鱼自愿把公仔扔下床,变成了鱼肉枕头。
第二日一早,顾季带着鱼鱼到司理院狱。
仅仅半个晚上过去,两个贼人尚未受刑,脸色却已经灰败许多。不识字的他们在这个夜里,头一次听说了律法,得知自己的罪名。
按《宋刑统》,盗窃五贯以上当斩。
他们犯得可是死罪!
自打得知此事,他们便连饭都吃不下去,浑身上下散发着颓废的气息。见到顾季来探望,两人却瞬间扑了过来。
“大人救命,您知道,我们不是想偷——”
“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
顾季被吵的浑身难受,勒令两人安静下来。
五贯,只不过相当于现代几千块钱罢了。顾季身为现代人,打心眼里不赞同为了五贯钱便取人性命的法律。
尤其这两只蠢贼实在……
但宋律如此,他也别无他法。
顾季招呼衙役过来,对两人冷冷道:“从你们听说宝藏之事,到昨晚下狱,一分一毫都如实招来。”
“都要死了还去说这个做什么……”一人小声嘟囔着,却被另一人猛抽一个巴掌。
“大人,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他语气颤抖。
“勿要多言。”顾季严肃道。
贼人却瞬间懂了。此事越复杂,保住两人性命的可能就越高。
他立刻如竹筒倒豆子般,将昨晚对顾季所言一一讲给衙役,甚至更详细几分。
顾季皱眉道:“你说,你还去找过人占卜?”
“是。”窃贼立刻道:“若不是他言之凿凿,我也不会铤而走险。”
“谁占卜的?”
他很快说出一个名字,衙役立刻记下。不需要顾季多使眼色,便有人出去寻找了。
审了没多久,知府便踱着步子来找顾季。顾季半夜送人来衙门,消息早就传出去,他也十分好奇。
听了作案经过后,知府都直摇头。
“如今这笔钱该如何算?”顾季虚心请教。
知府挠挠脑袋,将牙商刘头请过来。他们从监牢中出去,正见到刘头急匆匆赶来,向两人拱拱手。
他带着之前的契约,轻轻放在桌子上,主动给顾季和知府端来茶:“现在宅子已经卖给顾大人,契约写明,和原主再无瓜葛。”
知府问:“原主人又是从哪弄来的宅子?”
“那可是太宗时候的事了。”刘头陷入回忆,陪笑道:“当初战乱流离,那宅子是片无助之地,被他们家拿到了。”
若是祖先藏银,不可能后人完全不知情。
那么,只能是本朝刚刚建立之时,有人从这里埋下一笔银子。后人全然不知情,让它在地下白白待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