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快穿] 上(119)
“你胆大,你去问。”推搡的声音,挤眉弄眼的声音,众人调笑了一路,随后车辆停下了,所有人齐刷刷地进入了肃静。
这种肃静透着某种威严和训练有素,十分的庄重和敬畏。
车门打开了,外边应该站着迎接的人,车上的人们全部跳下来,低声说:“boss要的人,他马上回来。”
“好。”另一边的人说道,很快,荆榕感到自己被人抬起来,放在了一个担架上。担架晃晃悠悠往一个更远的地方走去。
暴雨还没有停,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众人的衣服上,又汇聚成透明的水流,溅落到修剪整齐的草地上。
雨水和青草的味道很浓,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味道,很干净。
荆榕感到抬他的人上了几步阶梯,随后将他和担架一起放下了,雨声瞬间被留在了门外。
紧接着,其他人的脚步都远去了,过了五分钟后,626说:“他们都去外边了,最近的一个离你五米,要干了他吗?”
在车上时,荆榕其实就有干倒所有人的能力,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依靠衣物和墙壁的贴合触感,他大概理解了自己的姿势和位置,荆榕微微抬起头,问626道:“我仍然在室外吗?风很大。”
626说:“你在一个四面透风的室内,哥们。”
荆榕说:“好的。”
他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没有挣脱绑缚手的绳子和锁链,靠着墙,他和626玩着新型的一人一统海龟汤。
荆榕:“这里还有别人吗?我好像听见了别人的呼吸声。”
626说:“有的,哥们。”
荆榕说:“有消毒水的味道,但是很淡。这里有病人吗?”
626说:“是的,哥们。”
眨眼间,荆榕回忆起他在车里时,偶尔往外一瞥的街道,他想了想:“松柏公园附近?我们在一个公园吗?”
尽管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但是作为AI,626不得不承认执行官在一些细节上的敏锐度和联合能力:“你说得很对。这里是松柏公园内的一处旧遗址,这栋建筑已经存在四五百年了。”
加尔西亚是一所充满了悠远历史的老城,和所有资源气候不错的城市一样,这里发展出了不错的养殖业和船舶工业,千百年来也经历过侵占、掠夺和疾病,不过那些都远去了。
如今的加尔西亚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它的黑手党历史,当战争来临时,昏聩的政府无力维护民众的尊严与安全,军人失去保障,落草为寇,是黑手党出手相助,重振了这座城市的名声。
执行官猜得太快,海龟汤很快失去了意思。
不过626迅速想出了一个新的:“你刚刚看清你老婆了吗,好兄弟?”
荆榕挑了挑眉。
说实话没太看清。
枪托的那一击砸得实在是太迅猛了,他刚看清对方的苍绿的眼睛。
他很喜欢,像蒙着雨雾的森林。
“你老婆身上有你还没发现的细节。”626说,“猜猜看。”
“没发现的细节?”
荆榕在这个问题上多想了几秒,片刻后,执行官不是很能确定地说:“这一次,他的唇形特别漂亮?”
626:“。”
恋爱脑是没救的。
荆榕低笑了一下。
看来不是。
他正想要继续回忆细节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离他五米远的那个黑手党成员冒着暴雨唰地一跺脚:“老板好!”
所有在场的人齐刷刷鞠躬。
索兰·艾斯柏西托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们起身,他身边有人替他撑着伞,索兰摘掉手套,随手往旁边一递,然后将伞接过来。
他的声音压着,没什么情绪,但气息如同暴雨中的河流一样流淌汹涌:“那人怎么样?”
“挺安分的,没有反抗也没有动,也可能还没醒。”
荆榕听见皮鞋踏上大理石地面的声音,随后,对方撑着伞骨蹲下来,凑近了看他。
另一人撤掉了他的头套和眼罩。
荆榕仍然闭着眼睛,他呼吸平稳,头顶被那一枪托砸破了,血一样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沾湿了乌黑的睫毛。
雨水让一切都带上轻薄湿润的雾气。
“呵。”
荆榕听见近在咫尺的笑声,索兰·艾斯柏西托说:“醒了。看来我们的客人需要上点小礼物。”
另一人听令离开,而荆榕睁开了眼睛。
见到他睁眼,索兰·艾斯柏西托做了个手势示意另一边先停下:“看来暂时不用了,我们的小医生很识时务。”
荆榕有一只眼睛被干涸的血粘住,有点睁不开,他微眯着另一只眼看了看,另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比如十分细长的钉子和针。
他说:“可以不要小礼物吗?”
执行官的声音低沉而冷淡,神情也是,这种冷淡让他的声音透出几分戏谑来。
索兰·艾斯柏西托笑了一下,随后开始打量他——刚刚劫车时匆匆一瞥,眼前这个人只给他留下了模糊的印象,现在这个印象从雾中走出,变为现实。
黑发黑眸,比想象中长得更年轻,也更加俊美沉敛。
很标准的东方面孔,在加尔西亚,东方人被认为拥有通天的魔力,一般人不太敢冒犯这种人。
不过索兰·艾斯柏西托向来离经叛道。
他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扯着荆榕脖子间缠绕的锁链,将他拉近自己。
那双苍绿色的眼睛忽而变得格外贴近。灰色的头发柔软顺滑,带着一些微不可查的香水味道。
“可以,医生,我想你明白现在的处境,是么?”
荆榕看着他的眼睛,冷静地说:“非常明白。”
那道锁链环绕他的脖子,锁着他的咽喉,甚至将他的呼吸压得有些紊乱,但荆榕的声音和神情都十分稳定,只有呼吸的声音表示着他已经接近缺氧。
索兰·艾斯柏西托松开手,他一手插在长风衣的兜里,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一支雪茄:“给他松绑。”
他的手下先双手捧上打火机,给他点上雪茄,随后才过来将荆榕背后的绳索割断。
荆榕站起身来,揉了揉已经缺血的手腕。
索兰·艾斯柏西托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很漂亮的一双手,和人一样漂亮,骨节分明,修长稳定,即便是被绑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出现颤抖。
这个人站起来后要比他高一些,但是身上并没有攻击性,甚至看起来很平静。
倒是比他想的要不一样。
索兰·艾斯柏西托说:“看看你的病人,医生。来活了。”
荆榕不用他说,已经看见了他背后的病床和病人。
他们身处一个地中海风格的神殿建筑中,四面都是断壁残垣,雨水斜着被风吹入其中。
室内用简易的塑料布铺在快要坍塌的岩石墙壁上,勉强围成一个挡风处,围墙的里边有一张简易的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面色青灰的孩子。
荆榕查看了孩子的情况后,说:“给我一盆温水。”
周围人没有动,他们不听从外人的命令。
索兰抬起眼睛示意了一下,其他人很快取来了微烫的水。
荆榕半跪下来检查了一下孩子的情况。
索兰一起转身面对着他,那把银面的枪重新出现在他手上,枪口对着荆榕的方向,显然是为了以防万一。
孩子发着高热,意识昏迷。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可以看到的是伤口已经经过了一次简单的处理,创面都是干净的,但是还有很致命的外伤。
626和荆榕同时做出判断:“他腹部的伤口怎么来的?”
索兰·艾斯柏西托的描述十分简略:“被人捅了一刀。”
“哪种类型的刀?”荆榕继续问道。
“妈的,治个病叽叽歪歪这么这么多话!”另一个手下不满地跳出来抱怨。
索兰·艾斯柏西托没什么耐性,但不是对荆榕的,他举枪对着地面扣动扳机,子弹嵌入说话的黑手党成员面前的地面,巨大的轰鸣震破了这一方天地,震得人心头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