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快穿] 上(344)
“但十年前,洋人入关后,这一支家族忽而消失了。可以查的消息是,当时的大家长月吾霖,膝下有二子,小儿子投了滇军,大儿子病逝。云南月家,散尽家财,为滇军让路,自此消失在世人视线中。”
“我知道这件事,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有人还在找月氏后人,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柏岚说完,看着荆榕。
荆榕默不作声,翻着他给来的那一沓资料。是朝廷还在时的任命书,为了缓和与滇的关系,特意下旨,给月家赐了爵位田地——哪怕田地本来也在人家手里。
封月吾霖一双幼子,长子月冷山为伯爵,次子月孤臣为侯爵。后来月吾霖赴京谢恩。
此后,他们再未在朝廷的纪录中出现。
只有一些零星的谢恩书信,很零碎地提及家事。如:长子体弱,次子年幼,所以不便赴京谢恩,但天恩已受,他们是感激朝廷的。
那时他一双幼子的年龄不详,推测小的刚出生,大的也不过八九岁。
后来战火已起,不再有人知道这家人后来过得如何,这里面出现的名字,又经历过什么。
荆榕来了兴趣,他将这些资料收好,问道:“可还有别处,能查到更详细的资料吗?”
柏岚略微想了想,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这些废本公文,没什么人在意。但我在琴有一好友,他爱好收集前朝公文,你要是感兴趣,我便让人带你去寻。”
“有劳舅舅。”
荆榕站起来,扶柏岚洗漱休息。
626想起来了:“之前你想了解这个世界,把书房的书都看了一遍,或许是那个时候扫到了,但没注意。”
直到卫衣雪主动提及,月这个字才浮光掠影地浮现出来。
好像云南天边的朗月,从这个他们不曾去过、不曾了解的地方,遥远地、安静地呼应了他的思绪。
第190章 致命长官
柏岚的好友正好在琴岛,荆榕很快找到了对方,要来了更多的资料。
年代久远,而且有关那一家子的记载,大多是零碎的。记录最多的还是之前远派云南总督的一位师爷,因为月吾霖已经是实际上的云南王,他们要去会面,就当是拜山头。
那师爷的纪录中说,月府“规矩森严而不苛”,宅院土地广阔无垠,白墙青瓦的院落,恢弘大气中,又透着低调。
云南是个开阔,各族错杂交集的地方,是以滇民也发展出独一无二的品格,包容守正,文雅诚信,且读书习字之风盛行。
月府在这位师爷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说是月吾霖本人是个奇人,有侠气风骨,平生未曾求过功名利禄,却非常精通于算术、天文和外文,教出来两个儿子,令人忘不掉。
说是长子月冷山,半岁能言,三岁能文,天资卓绝,令人震撼;次子聪颖灵秀,能文能武。听说月府两位公子天不亮就要起身做晨功,晨功分书、剑、枪三种,是非常少见的。
626很快就发现了重点:“兄弟!你看下面。”
626用系统小激光笔指出了重点,荆榕将藏在底下的一页书文,小心摘了出来。
那位师爷评价说:“此枪非枪戟之枪,而是火器。月府兵甲齐全,洋枪洋炮亦不在少数,概因滇中靠近缅甸,从英帝国商人手中收来。大少爷据闻七岁就会使枪,而且几乎百发百中,猎鹿猎雁,比成人更出色,实在令人震惊。 ”
放在当年,用火器的人不少,但北边贵族子弟,没有拿这个当功课的,因为王侯和士兵,怎么会是同一类人呢?之后出了贵族子弟,军官学校,也大多教老一套,骑马射箭,火器让人上好膛,自己再打,而且大多数还是老货。
枪支这东西迭代极快,在京中的老臣们戴着顶戴花翎,议论从何处进新式武器的时候,这片大地上已经有别人,开始学习这些东西。
“七岁学枪,百发百中。”荆榕念出这段话,他和626心底都已经雪亮,找到了答案。
世界上很难再找到第二个这样精通洋枪的人。
原来一切开端都始于此。他们两人第一次相遇,他望着水池,卫衣雪从他身后走过,是硝烟的气息将他带给了他。
卫衣雪告诉他月字后,显然就没有打算隐瞒身份的意思,不过现在真的查到了,这个结果也仍然让人震撼。
626倒吸一口凉气:“兄弟,你老婆是云南王的儿子啊!”
而且还是长子。万众瞩目,天资卓绝,记载中说长子月冷山性格极沉稳持重,令人望而生畏,不知此子长成,接手云南之后,是会成为朝廷的助力,还是敌人。
但这些纪录,也就到此了。
剩下的纪录是,月冷山十三岁时冒雨打猎,得了寒症,在一个谁也没有料到的夏日猝然离开了人世。
随后没有任何文字留下了对于这个小伯爷的记述,往后,连着月家其他人的记述,都一并消失在了战火之中。
那之中发生了什么,实在令人好奇。
荆榕将这些内容看过一遍,并不留下任何摘录,随后又用墨笔,将月家几人的姓名模糊去了。
626:“呔!哥!快住手,你在干什么!”
——这可是古董,它还想偷几张拿回执行局卖钱呢!
荆榕伸出手指比了个嘘声:“今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
尽管这是人家的藏品,不过为了掩藏卫衣雪身份,这些都是小节了。世人人多眼杂,他能查到推测到,也保不准日后还有什么人能看到,又联想起来。
“好了,可以休息了。”
荆榕将这些卷宗整理归位,放到一边,打算明日让助手交还。
对比626的急切,荆榕显得异常平静,他知道那段故事,还要亲自去问本人。
*
他与卫衣雪约定的相见时间是周末,在那之前,荆榕腾出空,去了一趟京中,连夜去,连夜回。因为动作太快,连小报记者都还没摸清他去干了什么。
不过倒是有人发现了他手上那串绿得人心慌的极品翡翠珠。时下权贵圈子都在讨论,都说那翡翠真是漂亮,此前倒是没有见过荆公子戴什么饰品,不知道这翡翠又是哪里得来的宝贝。
等到回家第二天,荆榕闭门谢客,把事情又推给柏岚了。很快,有人打听到消息,说是荆榕在京中橇了一位老宫廷手艺师父,带回了琴岛。
就这样过了三天,来到周六,荆宅一大早就派人去请卫衣雪,约他中午吃饭,看房看地。地点就定在荆榕原来的那处小院。
派去的人很快捎回口信,说卫老师已经答应,会如期赴约。
——实在是不快也不行,卫衣雪早晨八点,刚睁开眼,披衣下楼想买个新鲜牛奶,一开门就看见荆家的人已经杵在门口了,并且不知道杵了多久,恐怕天刚亮就派了过来。
得知没什么特殊情况,只是问他会不会照常赴约之后,卫衣雪点了头,随后又叫住其中一人:“你们老板昨夜又没睡么?”
那人很诚实地回答了:“我们做下人的,对先生的情况也不太了解。不过看先生凌晨四点房灯还亮着,怕是没睡。”
卫衣雪说:“罢了。”
他想了想,告诉那人道:“回去同他说,我会按时去,但他可晚一些,休息好了再来。我也没有别的事。”
他吩咐的口吻很平常,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就答应了:“好,好。”随后才离去了。
卫衣雪这几天不忙,大部分时间还在安置孩子们,和西边来的兄弟们。印馆的人卖字画给武馆筹钱,西边的兄弟们也担心给他添麻烦,这段时间还凑去了码头当帮工,说是顺便也能物色点人。
钱大体是不缺的,卫衣雪名望高,不少人都愿意慷慨相助,办武馆的这件事就算是彻底落定了。
不到中午,卫衣雪换了身衣服,叫车前往荆榕在岛外环的那间小楼。
来得太早,时间还没到,院门紧闭。
卫衣雪往里望了望。
荆榕曾经招待他喝大叶茉莉的茶桌,现在上面飘满了绿叶和细细的树枝,恐怕还沾了些虫儿尿。地上的草丛已有小腿肚那样高,显然荆榕自己也很久没有回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