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快穿] 上(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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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见过的电台声音来到了这个僻静偏幽之所,不论他们如何提前预防和准备,这第一场被包装后的侵入,已经由阿尔兰·瓦伦丁亲手送达。
在遥远的另一个山头。
626正不怀好意用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击打荆榕的脑壳:“兄弟,还好吗?我看看……我测出你体温三十八度二了!”
这不能怪他,是执行官要求他在自己走神的时候敲打一下他。626根本不会承认,它其实对能够有机会敲执行官的头感到十分的兴奋。
老天爷,这可是执行官的头!它出息了!它以前都只能在豪门狗血部门里用大喇叭播放悲情BGM!
荆榕声音烧哑了,只比了个OK的手势,擦掉目镜上的水珠。
雨是停了,但矿场附近的空气湿度很高,树木也很多,待了一会儿后狙击镜上就会出现不明原因的水雾,只能用手擦拭。
荆榕明显今天才进入了症状期,他一直在发烧,比起平常的状态,更加头晕和想吐,虽然不至于完全失去行动力,但是还是对他的状态造成了一定影响。
好在今天的任务没有上一次那样严苛。他们所在的这个矿场有许多隐秘掩体,荆榕开着摩托从山下负重翻上来的,他很轻易地就掌控了现在的局势信息。
阿尔兰·瓦伦丁这边有一整个保镖团,目前被拦在场地外,所有人都荷枪实弹,神色有点紧张,也有些肃穆。
626能远远地获取一些信息:“好像这一次谈判十分不容易,本该有四家到场,最后来的也只剩三家,你老婆还是主要的话事人。”
荆榕用狙击镜大词小用地看着屋里,只见到不规律闪动的画面:“怎么,里边在看电视?”
626说:“看起来是的,你老婆在半道上就下车了,给了对方最高礼遇,今天看起来打的是尊严牌。”
荆榕熟悉这种修兰本地权贵,他们一生不曾离开故土,从小到大都依仗着血统和宗教带来的无上权威,然而面对地区发展落后、全世界都在日新月异的事实,他们不是没有感觉过危机感,但是他们自信拥有本土居民的管理权,他们只会与外人做出一些无伤大雅的交换,而决不允许任何让他们感到危险的人和事进入他们的领土。
荆榕说:“自卫队和维和组织都在他们的矿区里消失过,修兰区独立八年了,八年里还没有任何外界的公司进入过他们的领域。”
荆榕换了一张布将湿润的镜头擦干,随后继续静静地看着:“不过他的医疗公司能在本土活下来,阿尔兰·瓦伦丁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不如说,是过分厉害了。所有商界人士望而却步的绝境,交给阿尔兰·瓦伦丁,就一定行。
十年前阿尔兰·瓦伦丁还不是一个善于扮演、左右逢源的执行人,他只是一个情报员,是战后的经历将他获得了现在这一切。
荆榕持续观察着环境。
他注意到有一队新的车队从卡口驶入,是过时的皮卡,明显是过去的军用捐助品,里边装着的都是本地修兰人。
他们之间似乎拥有森严的等级制度,外来的人气势汹汹,面色中似乎填满愤怒,但是都只将汽车停在外围,不敢贸然进入。
荆榕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每个人的神态,还有每个人的唇语。
“下一级的本地贵族,他们听命于奥古森·诺尔维奇,但应该对今天的会议感到不满。”
荆榕的声音很轻,连林间一只鸟儿都不会被惊动,“会议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他们开始感到不妙,毕竟最初我想本地人势力是完全的不合作状态,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阿尔兰·瓦伦丁有能力和对方交谈这么久,他们有点着急了。”
626也举起了系统望远镜:“哥们,你能看懂这么多?”
“修兰语发音口型比较好辨认。”荆榕还在注视这片人群,人群的背后,稍远处,有一个人戴着帽子,虽然阴天昏暗,但还是能看出那人微卷的灰发,“还来了一个时尔洛斯人,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东西。”
626查看了一下距离,距离不够进,它没办法钻过去窃听,不过荆榕已经找好了位置,他同时观察着两边的情况。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必然也将迎来重头戏,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
阿尔兰·瓦伦丁不能成功是最好的,事情会按照原本的那样进行,没有人会损失什么。这个世界何必要变得更好呢?保持原样才是最好的,那样就不会有人蒙受损失。
这个人背后的雇主已经手握全球最好、最牛逼哄哄的医药公司了,他们还想做什么?
“您愿意同我们合作,我们非常荣幸。”昏暗的小房间里,阿尔兰·瓦伦丁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将属于奥古森·诺尔维奇的那一份文件递给对方,并进行双方的拍摄留档。
“您真的可以进入历史,所有人都会知道您在为修兰区现代化建设的历程上出了什么样的力量。”阿尔兰·瓦伦丁平静地说道。
极度自尊的修兰古贵族,在外来者面前的倨傲,也是一种极度的自卑,他们需要一些没有威胁的合作,而这一点被阿尔兰·瓦伦丁十分敏锐地预料和捕捉到了。
这是真正的外交,一人一事,每个地区,甚至每一个不同的访谈对象,都有其特殊的针对方法,这也是阿尔兰·瓦伦丁无往不胜的秘诀。
“你非常好,我非常喜欢你。”奥古斯作为长者,严肃的盯着阿尔兰·瓦伦丁,“你比任何时尔洛斯人更加谦逊,没有傲慢的态度,是我喜欢的合作者。”
“非常荣幸,先生。”
阿尔兰·瓦伦丁再次鞠躬示意,他的态度不卑不亢,令人如沐春风,接下来的环节应该是共进晚餐,奥古斯·诺尔维奇表示自己需要换一套用餐时的祷告服,并让自己的手下前去开车,这一回要真正礼待他们,给他们品尝当地圣餐。
就在这时,门外忽而传来一阵喧闹声,是卡口的那群人看见限制结束,冲了上来。
“长辈,您是我们的大家长,不能听信那个时尔洛斯人的鬼话!外边的人都是骗子,他们只想掏空我们的矿场!”
“我们在山下抓到一批形迹可疑的时尔洛斯人,他们亲口承认是他们带来的人,准备在您下山的路上铺设地雷,以报当年他们的长官被炸死之仇!国仇家恨,他们能忘记吗?大家长,您请三思!我们不认外人的协定!”
群情激奋,一时间冲上来许多人,堵在了会谈的小屋门前。
跟在阿尔兰·瓦伦丁身边的保镖来不及涌上,已经被人流拦住,只有他的助手害怕地跟在他身边,和阿尔兰·瓦伦丁一起隐在门后。
面对这样的情况,阿尔兰·瓦伦丁神色如常,他低声说:“非常抱歉,是我们的闯入令大家不得安宁。”
他的态度再次令奥古森无比满意——可以说,现在的这个情况,和外边人所叫嚣的所有内容,甚至都已经在谈话时被提出了。
阿尔兰·瓦伦丁说:“修兰人与时尔洛斯人没有国仇家恨,没有任何一方侵占任何一方的土地,即便掌权者曾有这样的意图,但和平与稳定终究靠普通人维护了下来。”
“从前有许多方面都与修兰人发生过冲突,实则是因为对方都缺乏对这片土地的尊重和理解,也缺乏一个沟通者,我认为,我们可以在这件事上有所改进。”
……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不仅奥古森,所有在场的诺尔维奇和耶冈家族的人都已经晕头转向了。他们无条件信任和保护这个年轻人带来的合作。
奥古森以一种威严的语调,命令外边的闹事者退下。
显然,他的反应的确在现场的人预料之外,同时也切中了他们的猜想——他们的大家长果然被说动了。
这是一件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
昏乱中,激进的人们越逼越近,形式变得渐渐紧张起来,竟然有一点不能掌控局势了。
今天来的人里,除了被阿尔兰的竞争方唆使收买的人以外,还有一大批代表了老部族矿场利益的的人,他们的反对是真心实意的——当最核心的利益被触动,平常最温顺的修兰人也会突然暴起,如同豺狼,这就是修兰人的尚武精神。